牧野紗代

第668期 | 你会搞关系吗？-2

那好，如果所有的大臣都没有私交，那皇帝构建的这个关系网的样子是什么呢？理想状态就是，皇帝是一个孤零零的中间节点，剩下所有的节点，都通向他，只和他连接。但是这些节点彼此之间都没有联系。这就是对帝王来说最理想的一张关系网。

这时候，有两个名词就来了，要记住的两个名词。一个叫“凝聚力”，一个叫“同构性”。所谓凝聚力嘛，就是这个关系网络是不是联系紧密？你可能会觉得，当然凝聚力高是好事，谁不想自己的关系都是铁关系呢？

但是，如果铁到一定程度，这个网络中所有人都认识所有人，那么这个网络的同构性也就高。什么意思？就是你认识的人，别人也认识，你能提供的资源，别人也能提供。嘿嘿，那你就麻烦了。你不妨反思一下自己的关系网络哈，如果你通过所有的人，接入的都是同一个关系网。那不管你在这个网络中，多有人缘、多受拥戴、多受喜爱。你的关系网都有大问题。什么问题：

第一，你能获得的信息太少。这个关系网中没有新信息，即使偶尔有新信息也是所有人同时知道的，而大家同时知道的信息不能给你带来任何额外价值。这就是过去一个人在村里的状态。

第二，你没有用。不管你的关系网有多么铁，你完全没有额外价值，你所知道的，别人也都知道。你对别人没有用，完全可被取代。

一旦陷入这样的关系处境，其实是很悲催的。简单说就是：你对这个关系网没有什么价值，但这个网络却是你的全部。在它之中，你所获无几，还丧失了自由。一旦你被这个关系网抛弃，你就一无所有。你想想，原始社会的村落里，或者是农耕社会的宗族里，或者是40年前中国的那些单位里，是不是就是这样？

说到这儿，你就明白古代的帝王，为什么要当孤家寡人了，为什么要隔绝大臣之间的交往了。因为只有这样，帝王才处于对所有人都有用的有利位置。就像我们刚才描述的，他是关系网络中孤零零的一个节点，剩下的人彼此没有联系。这意味着谁都绕不开他，这样他的皇权才有关系网的保障。这个位置，其实就是社会学上经常讲的“结构洞”。王烁老师用帝王做的这个比喻，是我听过讲结构洞最通俗易懂的讲法。